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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好冬青端著糯米盆回來,謝歡見狀厲聲道:“不必了!就讓他雙手潰爛毒發身亡吧!看他以後還怎麽做飯!”說完,他拂袖而去!

言小樓納悶,“他怎麽了?是不是最近天幹物燥,上火了?”明明自己每次做好吃的,他吃的最多好麽。

息紅蓮訕訕地擦了擦冷汗,“火可能是上了,但未必是因為天幹……”

言小樓打斷她,“好了好了不管他了,他總是這樣別扭,”他伸了個大懶腰,“折騰了好幾天,我都臭了,得好好洗個澡,好姐姐,麻煩你叫人幫我送些柴來讓我燒水唄?”

冬青端著糯米盆,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,聞言他跟息紅蓮對視一眼,道:“不用這麽麻煩,你往北院去,有處溫泉,你去那洗吧。”

言小樓眼睛一亮,“這宅子裏居然有溫泉!這四十四號可真是個妙處所在!”

冬青和息紅蓮齊刷刷地低頭摸鼻子。

兩人詳細地跟他說了下去北院的路線,以免他誤中機關,末了又道:“你、你快些去吧,去時腳步輕些,動靜小些。”

“得嘞,謝啦。”言小樓美不滋地抱著換洗衣服出門了。

北院溫泉內。

謝歡赤著身子靜坐在溫泉中,溫泉冒著盈盈熱氣,水質微微乳白,水下看不真切,只見得謝歡滿頭細汗,雙頰淺淺泛紅。

“哎呀,謝阿歡!”

突然聽到言小樓的聲音,謝歡睜開眼睛,腳下不慎一滑,竟險些倒了下去,幸得被人及時摟住了腰。

等等,摟住了腰?

言小樓笑哈哈地看著他,“謝阿歡,你瞧瞧你,不會束發也就算了,洗個澡居然都能險些摔倒,哈哈哈……”

謝歡瞪他,這怪誰!

言小樓扶他站好後收回手,開始解衣帶,邊道:“瞧瞧瞧,為了救你,我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下水了,衣服都濕了,你這還有幹衣服沒……”

言小樓把脫掉的衣服丟到岸上。

謝歡瞪著眼挪出去老遠,“你、你別脫褲子!”

言小樓看他,“為什麽不能脫褲子?穿著褲子泡溫泉多難受啊,再說你不也脫了麽。”他剛才扶他的時候知道的。

謝歡雙頰紅如滴血,“我、我是不知道會有人來……誰讓你來的!”

言小樓那廂已經扒了褲子丟到岸上,在溫泉裏歡快地游了起來,“你這是什麽語氣?怎麽如此兇狠?難道還要把讓我來的那人活扒了皮不成?不行不行,沖你這兇狠的語氣我也不能告訴你啊。”

謝歡抿著唇恨恨地瞪著他,雙頰越來越紅,耳朵也紅了。

“不是我說謝大老板,你好生小氣,有這麽個好去處都不告訴我,唔,真是舒服。”溫泉不算小,言小樓可以在裏面翻來覆去地游,時不時還能打個挺,“謝阿歡謝阿歡,看我看我,我游得瀟灑不瀟灑~”

謝歡別開臉去,“無聊!”

言小樓不甚在意,想到了什麽游去岸邊,從他那堆濕衣服裏扒出了兩小壇酒來,拿著酒壇就往謝歡這邊游。

見他靠近,謝歡忙著游遠。

“唉,你別跑啊,我是想給你個好東西嘗嘗。”言小樓又湊了過來。

謝歡忙道:“我不要,你別過來!”

“不過來不行啊,不過來我怎麽把這好東西給你。”言小樓接著靠近。

謝歡恨不得馬上上岸,可又不想在他面前赤身穿衣服,雖然他身上還有一件,不過那他也不願!

“那、那你丟過來,不許靠近!”

言小樓翻了下眼睛,“好吧好吧,真是的,又不是大姑娘,動不動就害羞。”說完,言小樓把其中一小壇丟了過去。

謝歡接住,本來不想喝的,可他怕不喝言小樓又會湊過來,只是皺著眉拿掉蓋子,頓時一股百果清香撲面而來。

言小樓靠在離他最遠的池壁上,興沖沖地看著他,“快嘗嘗快嘗嘗。”

謝歡謹慎地看著壇子,又看了眼言小樓,見他大口大口喝得正香,這才終於動心,左右張望起來。

“找什麽呢?”言小樓問。

“你未曾帶杯子來?”謝歡問。

言小樓:……

就非得這麽執著嗎?!就非得這麽古板嗎?!就非得這麽講究嗎?!

“這壇子才多大?你就直接喝不行嗎?我此番出來沒想到你也在,未帶杯子,你就將就將就可好?”言小樓老淚縱橫道。

謝歡頓了許久,似是終於被他的哀求動容,勉為其難地將壇口送到嘴邊,幸虧這壇口不大,他壇子輕輕一揚,那清甜微辣的汁液便進入口中。

謝歡看他,“酒?”

言小樓點頭。

“為何是這味道?”謝歡問。

“這是我釀的果子酒啊,你沒喝過?”問完言小樓反應過來,這問題白問,覆又道:“放心,這是我剛來四十四號時用百果釀的,你養的蛇蟲鼠蟻一概沒動。”

似是覺得味道不錯,謝歡自己小酌起來,施施然道:“你剛入宅時無法出門,何處來的百果?”

“你家前院摘的啊,你別說,你家院子裏水果還挺多……你這是什麽眼神,又是你養的?”要不是在水裏,言小樓簡直要跳起來。

謝歡冷眼看他,“若無人栽種,怎會結果?”

好像是這麽個理……

“可你種出來不就是給人吃的嗎?!”言小樓叫道。

“非也,”謝歡淺淺一笑,手肘支在池壁上,手支著頭看著他,“餵驢的。”

言小樓:……餵驢也不給人吃!喪不喪天理啊!

等會兒,剛才……謝歡是不是笑了?

“謝阿歡我錯了,我錯了我真錯了,我保證,我下次再也不吃你家東西了!”要吃也自己偷偷吃,再也不分你了。

“咱好說好商量,能吵吵盡量別動手,你別笑,真的,你瞪我打我罵我都行,千萬別笑,雖說你笑得還挺好看,但你笑得我發毛啊……”

然而他越說,謝歡的笑意更深。

“是不是我怎麽道歉都沒戲了,你今兒肯定是要弄死我是不是?那你來吧!”言小樓索性認了,張開雙臂閉上眼,一臉的視死如歸。

然而等了好久,都沒等到什麽拳頭掌之類的,言小樓悄悄睜開一只眼,只見謝歡還是靠在池壁前,支著腦袋淺笑著看著他。

言小樓想要不幹脆跪下求饒算了,後來一想這溫泉水不算淺,他一跪下就沒頂了,被謝歡一掌打死頂多疼點,淹死的滋味可著實不好受,當即放棄了那個決定。

“謝阿歡,咱要打要罰直接說成不?能不能別笑了?”言小樓放棄般道。

誰想謝歡一聽,卻應了聲“哦”,隨即斂起笑收回手,在水中文靜坐好,竟有幾分乖巧。

他不笑,又變回了原來那張萬年不動的面無表情臉,這讓言小樓摸不準他到底是氣還是不氣,心理更加膽顫。

“別別別,你也別這麽陰沈著臉啊,你還是笑吧……”

他一說完,謝歡又揚起笑容來,在這溫泉水中煙霧繚繞,甚是好看。

言小樓一楞,這麽聽話?

言小樓的視線不小心瞥到飄在水面的那個酒壇上,裏面竟空空如也。一時間,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,謝歡他……不會是喝醉了吧?可是謝歡他臉色因為泡溫泉太久,始終是紅的,單看臉色看不出他是醉是醒啊。

看著仍在淺笑的謝歡,言小樓想了想,小心翼翼道:“你別笑了。”

謝歡立馬收起笑。

“笑一個。”

謝歡揚起笑臉。

果然喝醉了!那真是……太好了!

原來謝歡喝醉了這麽聽話的!

“謝阿歡。”言小樓叫他。

謝歡眼睛似乎瞬間帶了光芒,亮晶晶地看著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終於改完了好激動!也許改的還不如不改,畢竟每個人看法都不一樣,但我是要炸了,這兩天看見電腦就頭疼……

☆、醉酒啊醉酒

言小樓一喜,道:“別只是看著我,我叫你你要應。”

謝歡點點頭。

“謝阿歡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謝大老板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謝家哥哥?”

“嗯。”

這都應,看來是真醉了,哈哈哈……

“那放我走吧?”

“不。”

……

“謝阿歡,你確定你喜歡我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就放我走唄,喜歡我怎麽還舍得把我當藥奴。”

“不。”

“這樣,你瞧瞧告訴我宅內陣法的布局,或者吩咐下人丟我出宅。”

“不。”

其實喝醉根本就是假裝的吧!

言小樓嘆了口氣,罷了,日後再說吧。

看著謝歡雙眼中難得露出的單純和純白,言小樓笑嘿嘿地湊過去,謝歡非得沒躲,反而乖巧地跟他並肩坐好。

言小樓撞了撞他肩膀,“謝阿歡,這酒度數低得很,而且就這麽一小壇,還不抵一杯老白幹,這你居然都能醉?你的酒量一直這麽差嗎?”

謝歡卻是看著他,搖頭,“不知。”

“不知是什麽意思?”

謝歡道:“因為未曾飲過酒。”

原來沒喝過,怪不得。言小樓見過有人喝酒大罵的大笑的撒潑的痛哭的,還從未見過有人喝醉了這麽乖的,不得不說謝歡不但素質好,酒品更好啊。

這酒可真是個好東西,以後得多帶他喝幾回!

言小樓撈過自己那半壇酒,喝了口,只見謝歡一直盯著自己瞧,那眼神,竟還有些眼巴巴的。

言小樓想了想,搖了搖自己手中的酒壇,“想喝?”

謝歡卻是盯著他的嘴看,點頭。

言小樓將酒壇遞給他,謝歡眼中竟是閃過一絲失望,不過還是接過酒壇,將酒壇轉了轉,似乎在找什麽位置,然後仰頭送入口中。

言小樓看得心理暗暗稱奇,但願謝歡明早醒來能忘了今日醉酒的事吧,否則讓他知道竟跟自己喝了同壇酒,還不把自己大卸九塊!

算了,管他呢,今日得瑟算今日,明日愁來明日愁,今天先爽了再說!

“叫哥哥!”言小樓得瑟道。

這個謝歡倒是沒聽話,而是稍稍皺眉道:“我比你年長。”

這個言小樓知道,看得出他應該大自己三兩歲,不過那又怎樣。

“聽話,叫哥哥。”說著,言小樓奪過他手中的酒壇。

酒壇被搶,謝歡微微不滿,可又不敢擅自去搶,果然乖乖道:“哥哥。”

言小樓一拍腦門,老實說,他小時候功課強過兄長,把他哥氣得七竅流血、撩撥到青樓第一花魁、偷喝他爹珍藏了十二年的女兒紅等等時,都沒現在這麽爽!

言小樓把酒壇還給他,要不是他是個男的而非大姑娘,言小樓真恨不得抱住他好好親上兩口。

終於得回酒壇,謝歡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,似乎生怕被他搶了去。

看他雙頰嫣紅,言小樓實在忍不住,爪子伸上去捏了捏,要知道謝歡清醒的時候,哪會由得他這麽捏啊!

“謝阿歡,以後都要叫我哥哥,知道不!”

謝歡被他捏得雙臉變形,看起來甚是可憐,不過還是乖巧地點頭。

“哈哈哈,”言小樓開心得直樂,“謝阿歡,我問你啊,我俊不俊?”

“俊。”

“我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“喜不喜歡我?”

“喜。”

“哈哈哈,我就知道,我這麽好的人怎麽會不討人喜歡,你平日裏總是動不動就打我,其實早就把我當好朋友了吧,哈哈……”

謝歡這次卻瞥著眉搖頭。

“嗯?你沒把我當好朋友?難道你還在為我吃了你的水仙瑩瑩靈兒什麽的生氣?又不是我一個人吃,你吃得比我還香好麽!”言小樓道。

謝歡搖頭,道:“你賠。”

言小樓撇嘴,“不是都賠你了麽,那麽多羊狗貓鳥龜。”

謝歡依舊搖頭,還是那兩個字,“你賠。”

“好好好,怕了你了,哪天我再去抓些寵物來給你。”言小樓無奈哄道。

謝歡仍是搖頭,甚至伸出手來,道:“你賠。”

“你不是讓我現在賠你吧?我現在拿什麽賠你嘛?好歹等明天啊。”言小樓道。

謝歡眉頭越皺越緊,似是有些不高興,生怕他又會突然動手,言小樓忙握住他的手好言繼續哄著:“好謝歡,明天賠你好不好?”

謝歡盯著自己被他握住的那只手,臉色這才漸漸緩和,朝他點了點頭。

他的手又軟又長,言小樓握著還挺舒服,怕他又會時不時突然動手,索性也就這麽握著了。

“謝阿歡,我問你一個問題。”言小樓道。

“哥哥問。”

“你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想過,問我叛出家族弒父殺母的原因?”言小樓問這話的時候,緊緊盯著謝歡的眼睛。

謝歡搖頭,眼睛始終清澈如水,“沒有啊。”

言小樓笑了,他就那麽拉著謝歡的手垂入水中,自己靠在池壁上,另一只手墊在腦後施施然看著夜空。

“謝阿歡,你這四十四號做的是買賣願望的生意,那你呢?你有沒有什麽願望?”閑來無事,言小樓同他閑聊。

謝歡盯著水裏自己被握著的那只手許久,才緩緩道:“有的。”

“還真有啊,想不到連堂堂謝大老板都有願望,這可真真是稀奇。”言小樓笑道,卻沒打算繼續問,他剛才只是隨意閑聊,但趁人之危打聽隱私之事他可就做不出來了。

誰想他不問,謝歡卻主動低聲道:“我想……找回記憶。”

“這是什麽意思?你沒有記憶嗎?”失憶啊?老土了點吧?

謝歡表情有些可憐,“丟失了部分。”

“哪部分?”

謝歡笑吟吟地看著他,“哥哥好笨,我若知道怎還算不記得?”

“你敢笑我?”

言小樓二話不說,墊在腦後的那只爪子又伸上去了,謝歡也不閃躲,只是由著他對自己的臉又捏又揉,本就嫣紅的雙頰被他捏得更紅了,加上謝歡單純無辜的眼神,言小樓簡直心都化了。

“哎喲不行,謝阿歡我實在太喜歡你了,你咋這麽可人呢……”

謝歡眼睛彎彎地看著他,“哥哥開心就好。”

言小樓當然開心了。

“不過,你的記憶還是不找回來的好,”言小樓突然止住笑,深深看著他的眼睛,眼神竟有些覆雜,“也許……很痛苦。”

聞言,謝歡點點頭,“那就不找。”他說這話的時候,格外的乖。

言小樓心頭一動。

“那哥哥可有願望?”謝歡問完,將半邊臉埋進溫泉水中,只剩一雙眼睛璀璨如星盯著他瞧。

言小樓僵了僵,隨即笑嘻嘻地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,“下次告訴你。”下次確定你酒醒後不會記得這些,就告訴你。

謝歡似懂非懂。

“好了好了,你已經泡了這麽久了,再泡下去就該頭暈了,來來來你先出去,我再泡會兒。”言小樓說完,松開他的手朝一邊游去。

一回頭,卻見謝歡跟在自己身後。

“跟著我幹嘛?快出去啊。”言小樓道。

謝歡不說話,只是悶下頭。

言小樓歪頭看著他,“怎麽了?還沒泡夠嗎?不能再泡了,你瞧瞧,你都泡皺了。”說著,言小樓抓起他的手,對著他已經泡皺的掌紋捏了捏。

謝歡還是沒說話,不過表情似乎有些微悅。

言小樓摸著下巴故意道:“謝阿歡不是最聽話嗎?怎麽不乖了?難道不聽哥哥話了?”

謝歡面露為難之色。

言小樓這才放心,又在溫泉內游了起來,可剛游了兩圈,發現謝歡又跟在了他後面,一步不落。

言小樓停下,“好了好了怕了你了,我跟你一起出去吧。”

謝歡這才面露喜色。

喝醉的人腳步都不穩,加上他又泡了這麽久的溫泉,言小樓擔心他摔倒,自己先出了溫泉,然後伸手去拉謝歡。

謝歡站在水裏,先是懵懂地看了他一眼,然後笑吟吟地將手遞給他。

言小樓白他一眼,要知道能對謝歡白眼的機會並不多,可是謝歡剛出水面,他的視線便再也移不開了,瞳孔驟然縮緊。

不是說謝歡的身體有多好看,雖然確實是挺好看的,但是真正吸引他視線的,是一道疤。

一道位處心口上的劍疤。

剛才謝歡泡在乳白色的溫泉水中,言小樓看不真切,如今出水來,言小樓才看到,謝歡的身體格外白皙光潔,因為泡了許久溫泉微微有些泛紅,線條絕美。可就是這樣一副完美的身子,心口上竟有一道三寸長的傷疤,那是劍傷疤痕。

言小樓翻過他的身子,只見他後背同樣位置也有一處傷疤,可見他是被一把長劍穿胸而過!

雖然這傷早已結疤,而且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頭,可這傷口不偏不倚正中心臟,不知他是用什麽方式活下來的。

見他盯著自己的疤瞧,謝歡孩子氣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不讓他看。

“你可是堂堂謝大老板,誰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?你告訴我,哥哥給你揍他去!”言小樓道。

謝歡只是捂著心口搖頭。

許是難言之隱,言小樓沒有多問,而是略帶不爽地拿起掛在架子上的毛巾丟給他,然後去撿自己的衣服。

他剛彎腰拿起衣服,餘光瞥到謝歡又跑到自己身後了。

“你不趕緊擦幹,會著涼的。”言小樓把被謝歡丟棄的毛巾又撿起來,披到他身上,又穿衣服去了。

然而他一轉身,謝歡又跟來了。

言小樓想了想,拿著衣服往左邊走了走,謝歡跟到左邊;他又往右走了走,謝歡跟到右邊。

言小樓忍不住笑,“謝阿歡,沒想到你喝醉酒這麽黏人的。”

言小樓拿過毛巾幫他擦幹凈,然後把他們的衣服拿到一起,近乎妥協無奈道:“好了,我們一起穿,這總行了吧。”

謝歡彎起嘴角。

言小樓剛拿起自己的衣服,謝歡卻將他的衣服搶了過來。

“哎?你搶我衣服幹嘛?”言小樓要將衣服奪回來,謝歡卻固執地將衣服放在身後,然後將自己的衣服丟給他。

拿著他的衣服,言小樓這才反應過來,剛才自己跳進溫泉去扶謝歡的時候,忘記把懷裏的換洗衣服拿出去了,導致衣服都打濕了,謝歡是不想自己穿濕衣服,才搶自己的衣服要換。

言小樓笑著挑了下謝歡的下巴,“哎呀呀,想不到謝阿歡你這麽體貼的呀,嘖嘖~不過不用啦,我皮糙肉厚,穿會兒濕衣服也沒什麽的,況且這離忍冬苑也不遠,我走得快些就是了。”

謝歡依舊將他的衣服抓在身後不給他,很是堅持,像是怕他搶,還搶先一步把濕衣服穿在了身上。

“哎你別穿啊,”言小樓道:“罷了,這樣吧,這濕衣服我們都不穿了,你穿你的中衣,我穿你的外袍,這樣總行了吧?”

謝歡想了想,似是對這個安排很滿意,乖乖地把濕衣服扒下來,接過言小樓遞過來的中衣套上。

雖然言小樓和謝歡差不多高,不過到底比他矮了半寸,身材也不比他寬厚,衣服微微有些寬大,他將衣袖挽上去了些。

“好了,我先送你回竹林。”

言小樓不放心謝歡一個人回竹林,將他一路送回去,謝歡也不說話,乖巧地跟在他身後。

將他送回竹林後,言小樓忍不住手欠,又對著他的臉一頓捏,也不管他明天還記不記得,今天先過了手癮再說,捏完才轉身離開。

剛走了沒兩步,他聽到腳步聲,回頭看,竟然又是謝歡。

“跟著我幹嘛,快回去睡覺啊。”言小樓說完,轉身繼續走。

身後腳步聲依舊。

言小樓停下再度回頭,只見謝歡穿了件白色中衣跟在他身後,微微垂著頭,擡著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。

言小樓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,謝歡跟著他前進兩步,言小樓又退後兩步,謝歡便跟著他退兩步。

言小樓嘆了口氣,“你跟著我幹嘛?不睡了啊?難道你還想跟我回忍冬苑不成?”

事實證明,謝歡還真跟著他回到了忍冬苑,他進屋,他跟著;他換衣服,他跟著;他鋪床,他跟著;他上床睡覺,他……倒是沒跟,只是站在床頭而已。

言小樓睡覺一向不喜歡關窗,向來窗戶大剌剌地開著,由著秋風呼啦啦地往屋裏吹。

借著月光,言小樓側躺在床上,支著腦袋翹著腿,看著站在床邊的謝歡,忍不住直笑。

他往裏挪了挪,掀開被子,拍了拍剛被自己捂熱的被窩,對著謝歡挑了挑眉。

“上來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讀者“橙子”,灌溉營養液 1

2018-07-31 06:39:38

好久沒見到營養液了,好幸福!!!

☆、叛出家族

謝歡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,不過還是二話不說跳了上來,言小樓沒想到他會突然跳上來,被他撞了個滿懷,胸膛嗡嗡的。

言小樓一邊揉著胸口一邊把被子給他蓋好,嘆道:“這下總可以乖乖睡覺了吧?”

謝歡乖巧地在床上躺好,雙手交疊放在腹前,端正得不能再端正。

言小樓睡覺一向不老實,讓他一個人睡張大床也能睡個掉個,更別說現在還有人跟他搶了半邊床。他在床上翻滾來翻滾去,最後落入一個清冷的懷抱,被死死地按在胸前,這才終於老實地睡去。

言小樓已經挺久不做夢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言曦之又突然冒出來的原因,他居然又夢到了以前。

叛出家族以前。

山北玲瓏誅魔劍,江南言氏禦血鴉——其實在大概十多年以前,這句玄門傳言只有前半句,後半句是後來加的。

言小樓今年十七歲,最風光最鼎盛的時光都在十歲以前,按照他如今的年紀來算,也算風光了大半輩子,值了。

山北玲瓏家的誅魔劍一直頗具盛名,雖然言曦之使得不怎麽樣,那是因為他加入玲瓏家畢竟時間短,相信龍纖雪的誅魔劍氣修為也會高過他,只要多給他些時間,應該很快就能在玄門家族中露出頭角來,可是江南言氏不是。

江南言氏只是玄門中一個小小世家,跟寒城姚家、北境蔣家差不多,只是言氏獨來獨往慣了,不像那兩位家主,總想攀附天一閣。而言氏也沒有什麽名頭大的陣門玄術,除了入門的基本玄術之外,只有一門禦血鴉之術。

要說這禦血鴉之術吧,兩百年前禍世之亂的時候,還真讓人聞風喪膽心生忌憚,可自從禦血鴉之術的兩位開創者藍兮公子和喋血鬼王死了之後,他二人雖有傳人留下,但跟兩位開創者相比,還是甚有差距的。

後來其中一名弟子建立了江南言氏,頭些年禦血鴉之術練得還算了得,可經過兩百年的推移,言氏弟子一代不如一代,禦血鴉之術也慢慢沒落了,言氏也褪去了光芒。直到十多年前,言小樓的父親言荇雲再度成功地使出禦血鴉之術,才讓大家想起了江南言氏的存在,在那句“山北玲瓏誅魔劍”後面,又加了句“江南言氏禦血鴉”。

那血鴉不過巴掌大,區區禽類,其實無甚可怕,真正可怕的是這血鴉的祭煉方法,以及血鴉的作用。

因為,這些血鴉說是禽而非禽,而是魂魄,是用那些死人的魂魄煉成的,那漫天飛的密密麻麻的血鴉,其實都是鬼魂。

除此之外,血鴉真正恐怖的,是一旦被血鴉所傷,哪怕只是抓傷啄傷,都會血毒入體,若是祭煉者有心,還可以通過傷口將那人的魂魄抽出來,煉成新的血鴉,周而覆始無休無止,比喪屍恐怖更甚。

兩百年前,喋血鬼王就是將那七千亡魂煉成血鴉,與藍兮公子的四千走屍,一手造就了幾乎覆滅了所有玄門世家的禍世之亂。

幸虧他們的兩名弟子反水,才讓他們露出破綻,讓所有玄門世家聯手,鏟除了這兩個魔頭。

兩個魔頭剛死的時候,大家對禦血鴉之術還心有餘悸,擔心會這門妖法的傳人再發動一次禍世之亂,可是後來見再無人使出禦血鴉的威力,才漸漸放了心,甚至慢慢推崇起血鴉來。

因為在玄門中,鴉類其實是神鳥,有通天之力,而世間亡魂無數,鬼魂的力量可比人類大得多,若當真能將鬼魂的力量為己所用,何樂而不為?可惜,不是其他世家不想學,是學不會。

連兩個魔頭的傳人都學的不如何,時間一久,大家夥只能放棄,專心把自家獨門玄術練好,不再肖想別人家的。

直到,言荇雲的出現。

他雖然無法祭煉出新的血鴉,但是已經可以召喚操控世間殘存的那些血鴉,而且被血鴉所傷依舊會中血毒,除言家人外無人可解,並且血鴉會吃魂。

言氏已經一百多年沒人可以召喚血鴉了,如今竟出了一個,雖不比當年,但也是頂厲害了。一時間什麽天才、不負祖先之光、玄門未來的接班人、玄門百家的榮耀等等所有稱謂全都落在了言荇雲身上。

言小樓身為他的兒子,也沾了不少光,在萬眾矚目下長大,被萬人仰望。

父親是江南玄門大家,母親是武林第一美人玲瓏家大小姐,兄長是玄門新秀,加上言小樓自己天賦異稟得驚人,從小他就獨愛玄術,只要他學的就沒有學不會的,同門弟子學習,他永遠是學得最快最好的,學習好模樣俊人聰明還機靈又聽話,他就是父母口中常說的“別人家的孩子”。

有這樣的背景,自然要多恣意有多恣意;這樣的身份,自然備受人仰望。

·

有句至理名言,叫天下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

同理,這天下也亂久必安,安久必亂。

自從禍世之亂,安了兩百年,夠久了。

言荇雲露出了鋒芒,各大世家便紛紛邀請,有的想結交,有的想巴結,有的想施威,有的想竊學禦血鴉之術……

言荇雲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武癡,所以他才能學得會禦血鴉之術,但是癡到一定地步,其他方面就欠缺了,例如人情世故。

他不喜與人虛與委蛇,所以初時面對各大世家的邀請,他全都謝絕,如此惹來各大世家的不滿,說他恃才傲物不把其他世家放在眼裏;言荇雲沒辦法,只能應邀挨個去各個世家溜一圈,這個世家住三天,那個世家住五天,再下一個住三天……結果住三天的那個家主又不樂意了,說他與五天那個更親近。

其實言荇雲只是覺得那個五天家的風景還不錯,帶著兩個兒子多游玩了兩天而已。

再後來,言荇雲實在是怕了,見長子言曦之已到志學之年,於是再有世家邀請,就把大兒子推出去應付,然後天天拉著小兒子研究玄術。

言曦之在處世社交方面,確實比他老子強,跟那些世家交道打多了,也將他的名氣打了出去,玄門各世家皆知道言氏有個出色的少主。

外面有言曦之扛著,家裏有言荇雲慣著,言小樓十歲之前活得一直都無法無天恣意瀟灑,人人皆知江南言氏出了個天才少年,人稱“江南小霸王”,可十歲之後再想得瑟就得悠著點了。

所謂飽暖思銀欲,吃飽沒事幹,各大世家每日除了教弟子獵獵鬼之外,實在沒有什麽別的事做,所以各位家主美名其曰為了增加各大世家的情誼,實則只是為了找樂子,相約每五年辦一次獵鬼大賽,由那些名氣大的世家輪流承辦,讓各個世家一較高低。

其實這種比賽是有好處的,可以增進各個世家的競爭力和鬥志,所以各個世家很是用心。

今年,輪到了山北玲瓏家,言小樓母親的娘家,比賽地點在玲瓏家後山的莫邪獵場。

山北民風開放,姑娘玲瓏嬌俏,與江南姑娘的柔情似水各有千秋。山北有一習俗,若是男子看中誰家姑娘,就親手打一把鎖頭送給那姑娘,代表我心鎖只為你一人;若是女人看中誰家男子,則用鴛鴦藤親手編一個花環套在男子脖子上,寓意願結鴛鴦之好。

當年言荇雲就是被玲瓏家大小姐龍濛瑤一個花環套住的。

玲瓏家第一次承辦獵鬼大賽,各大世家集聚山北,山北的姑娘自然早已將花環備好,等待如意郎君。

言小樓只從街上溜了一圈,脖子上就掛滿花環了,甚至多得都掛不下,於是他雇了輛牛板車。

一見到言小樓駕了輛滿是花環的牛板車回來,言荇雲很滿意。

“兒子,真給你爹長臉!”言荇雲拍了拍言小樓的肩膀,隨即哈哈大笑。

“那是,”言小樓頗為得意,“整個山北,從四歲到十二歲的姑娘,花環全給我了,一個不落!再大些的也有幾個,再小的還不會編,等明年吧。”

言荇雲一頓,“比你大的也要?”他才十歲。

“長得好看啊。”言小樓道:“只要她們的容貌能一直這麽好看下去,比我大小上下五千歲都行。”

言荇雲點頭,頗為同意,“那收了這麽多,你挑得過來嗎?”

言小樓蹲在班車上,揪了朵金銀花叼在嘴裏,“幹嘛要挑?都娶了啊!”

言荇雲轉身就走。

“爹,幹嘛去?”言小樓扯著嗓子問。

言荇雲頭也不回道:“找你哥,讓他想法子多掙錢養弟妹。”

言小樓覺得這個太有必要了。

“對了,我娘呢?”言小樓又扯著嗓子問。

言荇雲這回腳步倒是停了,不過沒回頭,只是低聲道:“賞花去了吧。”

雖然當年先套花環的是龍濛瑤,但十五年夫妻,他們從來貌合神離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獵鬼大賽=玄門界奧運會。

我超級喜歡言老爹,腦子裏各種腦補他的呆萌臉,可惜我不會畫畫。

☆、叛出家族2

言家的血脈不錯,言小樓長得俊美,他哥自然不會差,雖然收的花環沒言小樓多,但他的脖子也放不下了,甩出其他世家的公子不知多少。

既然是玄門世家的獵鬼比賽,天一閣自然也是要來的,言小樓雖然是在三四年後才和花沈二人正式認識,但是第一次見他們,就是在這場比賽中。

那時他們十二歲,一個驕陽似火一給和煦如風,照例說收到的花環自然也不會少,可送花梵音的都被他罵走了,送沈沐宣的都被他婉言謝絕了,如此一來,眾家公子收到花環最多的,竟是言曦之。

十四五歲的少年,心氣總是高的,有幾個氣不過,便去言曦之那邊挑釁,說他身為世家公子,不好好修練玄術,整天跟各個世家打交道,更像個青樓鴇公,倒是他弟弟言潯,才是正經世家公子的模樣。

過來湊熱鬧的言小樓搶在言曦之之前開了口,“是嗎?我也是這麽覺得的,尤其跟你相比,我的確更有世家公子風範,”言小樓對著說這話的公子道:“畢竟據我所知,劉公子才十四歲,居然知道青樓鴇公,可見沒少去啊。”

言小樓話一說完,其他幾個世家公子跟著發笑,言曦之本來要發火的,聞言也低笑了起來。

劉公子一聽,立馬紅了臉,叫道:“我沒有!”

“沒有?”言小樓挑眉,“難道是看春宮圖知道的?”

周圍笑聲更大。

“你、你……”劉公子指著言小樓,氣得話都說不上來。

“哦我知道了,”言小樓突然道:“難道是你爹……”

劉公子終於忍無可忍,一腳踢了過來,那時候言小樓雖然小,但起碼氣海未破修為不弱,輕巧一避,便讓那劉公子撲了個空,摔倒在地。

劉公子趴在地上,本想不顧形象地咒罵,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麽,站起來指著言小樓道:“你看起來也不過十來歲,居然也知道鴇公,難道也是你爹告訴你的?”說完劉公子本想看著言小樓吃癟翻臉,誰想言小樓卻是一臉泰然自若。

“笑話,我身為男子,將來長大是要娶妻生子的,即使教我這些難道不應該?難道劉家主沒指望劉公子能長大?還是說不指望你娶妻生子?”說著,言小樓的視線朝他腰下某處暧昧地看去,隨即一臉恍然大悟模樣,“哦~我知道了,難怪剛才你這麽大反應……”

聽到其他人更大的笑聲,劉公子羞紅了臉,竟要拔了劍沖過來,其他幾個公子一看忙著攔住他,這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拔劍攻擊其他世家公子,這可是大罪過!

見劉公子已經被其他人攔住動彈不得,只能氣惱得直跺腳,言小樓心情好地走到言曦之身邊。

“哥,爹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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